马尔克斯曾说过:所谓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我们为了讲述而在记忆中重现的日子。
那么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记住2020年这寒假,这是一个对孩子们来说,既漫长又被禁足的寒假。对全国人民来说,一场疫情,给人们放了一个长长的年假,不少人吐槽在家里实在宅不住了,但对我们来说,能安全宅在家里已是万幸。
我就以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记录几个和小子的平常的对话小片段。在对话中彼此成长、馁协、包容……
刚放寒假那会,我和他爸爸还在上班,没有多少时间过问小子学习。就让他先做寒假作业,等我放假后再查对错,他亦欣然应允。在对小子实行地狱模式之前,我和他共享了至少一个星期的懒散且放纵的时光:早上我和他一起读读唐诗宋词,一天两首。下午我俩就在网上看电影,今天他推荐经典影片与我,明天我介绍好的影片与他。
其乐融融,母慈子顺。
我让他讲《肖申克的救赎》中的精彩台词,他对我绽开着笑容,神采飞扬,一开口,声声入耳,切中要点,透着自信和欢愉:“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他们的羽毛太鲜亮了。他们注定要在天空飞翔的。”
“那么《钢琴家》呢,”我问,“你有什么感想呢?”
“在绝望中,有人伸手拉一把自己,便是人生的转折点!”粉白的小脸严肃而稚嫩,祈盼的眼神稍显忧郁。
“嗯,有同感!但在希特勒发起的这场二次大战中,他犯下了反人类罪,因为他迫害和屠杀了600万的犹太人。战争对于老百姓来说是灾难,对统治者来说是巩固自己的霸权。”我亦深以为然。小子陷入沉思,以他现在的认知,他只能体会人性的善和恶。
“老妈你什么时候给我买手机?网课早就上了。”小子每天不厌其烦地问。
“赛格电子城未开门呢,等两天。我的你先用。”我安慰他。
“你只要帮我买了,我天天给你按摩,包你满意。”小子讨好地在我肩头揉捏着,力道正正好。
“我帮你买手机是为了上网课,并不需要你用什么条件来交换,这是你应得的,我必须无条件地配合。”我正色地强调。
“就好像有人在我面前讲你坏话,最后问我:‘你妈是这样吧?’我就这样答她(他)们:‘无论她怎样,她是我妈。’我也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小子也正色地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随着老师网上授课,我和他由朋友关系一下子回到了强势权威与表面听从的母子关系。
“这道应用题你怎么把π写漏了?被你吃了?”我大声地嚷嚷,因失望而愤怒。说白了,愤怒就是失望与痛苦的伪装。
“哎哟哟,哎哟哟,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小子拘谨且变得小心翼翼,他感受到了我的不悦、不耐烦。
“这种不小心在数学上最为致命,因为制造者的计算错误,不小心点错小数点,俄罗斯的一名宇航员上太空后飞船回不到陆地。”我不依不挠,但他定认为夸大其词。
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读英语,对他来说是一个苦差。因基础薄弱,学得比别的孩子来得慢,我就他让一遍一遍地读。
“老妈,要读到什么时候?”一脸苦闷而虔诚的模样,好像自己是历尽磨难的朝圣者。
“书嘛,要读一辈子。不要急,会与不会就在那一瞬间,就像你学游泳一样。”我故作轻松,既显自己开明,又给他下个善意的套。
“我读得快要吐了。”
“只有自已读吐了,别人听了才不会吐。大声地读出来,在学习中要学会控制恐惧与厌恶。读久了,你就会成为习惯。”
只有上帝才知道我有多急、多失控。也只有在上帝面前才会想到自己从小和父亲一起听收音机,曾听过一篇经典散文——《不要在冬天里砍树》。也只有在此时,我羞愧难当,祈祷上帝饶恕这双曾揍过小子的手。
小子爱吃草莓酱,如同基因一般深植他的味蕾与大脑。一经春天,小鼻子灵敏异常,准确无误地嗅出空气中那特有香甜,即使宅在楼上,也能感知草莓已上市。
我俩合力把草莓摘洗干净,他就静静地站在我身边,看我慢慢熬制草莓酱。等到熬到非常粘稠的时候,小子会自告奋勇地对我说:“老妈,我来放冰糖,保证酸甜适中。”
“好,好,你来,你来。”我懂得让贤。
“你闻到了什么味?”我笑问。
“酸酸甜甜的”。他半闭着小眼深嗅一口。
“还有呢?”我不甘心地启发一下,“比如母亲的味道”。
“嗯,幸福的味道,”他半真半假地又补一句,“还有老妈自我标榜的味道。”露出了孩子特有的慧黠。
只要一离开课本,小子是知头醒尾的。
我们之间的对话才刚刚开始,慢慢来。当你把我改变成麦田的守望者,而我把你改变成有自己主见的攀登者,那么我俩就一对真正平等的母子。
滨海县蔡桥镇中心小学六(2)班 推荐老师 周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