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耳熟能详的歌曲引起我对童年的怀念,眼前明媚的春光更勾起我对逝去的童年的思恋。
故乡在一个小山村,小山村里零零落落分布着二三十户人家。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绕着村子西侧,阳光下的小溪如一地流动的碎银,滋润着乡亲们的生活。家家的宅前屋后栽满了柳树,每当春风拂来,细长的柳条儿便随风起舞。那柳条上仿佛有眼睛,会闪光,会和我们的心灵对话,让我们幼小的心灵感到惊喜,感到温馨。
村里柳条儿般苗条的姑娘,甩着大辫子,窈窕地走在山间小路上。三月三的大集上,立刻变得妩媚多姿起来。年幼的我,总喜欢和小伙伴们爬到柳树上去,折一根柳枝,然后折成几段,选择其中一段拧开树皮,抛掉内芯,再用刀子或牙齿把中空的树皮的一头削薄,一个柳哨就做成了。衔在嘴上,鼓嘴一吹,嘹亮的哨音就跑出嘴角。我们吹着不着调的曲子,开心得大笑不已。然后绕着溪边奔跑,好像在为春天举行欢迎仪式。邻家的女孩,折了柳枝编个柳条帽戴在头上,也跟着我们疯跑,和我们一起喊春。天真无邪的岁月,就这样被我们遗失在了故乡的柳林里。
那时的玩具实在稀少。三月阳春到来的时候,父亲为了讨我欢心,往往从他的宝贝书里选一张半旧的纸张,剪成一个小风车,然后用一根细棍棍固定在一节高粱秸上,我便拿着那风车迎风跑起来,风车自然转动起来,我的快乐溢满了院子,父亲的心底似乎也得到了某种满足。
那时我还不会做风筝,就是今天也还不会做。因为不久我就上学读书了,放学回家还要帮爸爸妈妈拔草喂猪。村里会做风筝的大约只有二叔,我们便缠了他去做。他通常去溪边折一枝秀美的竹枝,用斧子斫了做风筝的骨架,然后找来细细的铁丝捆扎,再糊上一张粉红色的纸,或者选一张旧年画弄上去,三弄两弄地就弄好了。有时做一只“鹰”,有时做一只“燕子”,有一回还弄了个蜈蚣样的,然后带着我们去村前宽敞的地方放风筝。我们看着风筝飞上天,然后跟在二叔后面瞎跑、起哄,风筝飞得越高,我们叫得越欢。胆大的小军央求二叔让他也放回风筝,在二叔指导下,他竟也把风筝放上了天空,于是小军瞬间成了小伙伴们崇拜的英雄。大伙儿又跟在小军的后面,在风筝底下奔跑和呼喊起来。
三月三的柳叶儿又亮了。在科技日益发达的今天,到处是天天攥着手机玩着游戏或者一双眼睛只围着电视电脑转的傻小子们,不知还有没有攀柳树、折柳枝、吹柳哨、放风筝的童稚少年?
(原载于2013年0313期《江苏教育报》)
编辑: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