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考、考,老师的法宝。我是1972年春季开始读小学的,当时正值文革中期,虽然知识和文凭并不被看重,但我的记忆里学校已经有了一个学期期中和期末两次稳定正常的考试。1978年春,在我读初一的第二学期,学校开始分重点班,我荣幸地进入了重点班。考试次数开始增加,主要是根据教学进度增加了单元考试,但总体还是比较有规律的,我们也习惯了这种规律。
重点班的数学老师是一位五十出头的老教师,姓杨,他表情严肃,不苟言笑,严肃的外表下隐藏着幽默的情怀。有一次即将下课,他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叠白纸,全班同学每人发了一张,宣布:“现在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我们搞一次小测验,铃响交卷。”然后迅速在黑板上写上题目——只有一道题。太出乎意料了!许多同学还没有回过神来,下课铃声就响了,杨老师把白纸席卷而去。教室里叽叽喳喳开了锅。第二天,杨老师到教室当场宣布分数,许多是一百分,也有几十分的,有几位是零分,这对我们首批重点班的骄子来说情何以堪!杨老师经常会搞一些这样的突然袭击,数学课我们谁也不敢分心,只能竖着耳朵听。同学们在课余经常会一起猜测杨老师什么时候搞突然袭击,而老师好像有意和我们捉迷藏,难得被我们猜到。一学期下来,全班同学没有哪个没得过满分,也没有哪个没得过零分,我们对分数逐渐淡化,也不再去猜测测验的时机,而是一起讨论题目怎么解,老师为什么要出这样的题。考试对我们来讲不过只是一次测验,已经习以为常。
当今,考试已经成为教育的热点问题,似乎成为学生课业负担的罪魁之一,学校对考试已经无法自主把握,需要教育厅发红头文件来规定学校的考试次数。如果我的杨老师还在的话,说不定成为学生投诉的对象和教育行政部门处罚的典型。只是好像学生的负担并没有减少,反而更重了,对考试的紧张也是有增无减。每当听到学生因考试而轻生的极端事件,我的心疼痛不已。
其实考试不过是教育的一种手段,是检验教学效果的一种方式。它的关键不在于次数的多少,而在于内容和结果的运用。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在不断的考试中度过的,一个人从有选择能力开始,就会面临各种各样有形无形的考试,每一次选择都是一次考试。只不过学业的考试有有形的试卷,而人生的考试常常没有固定的考场和试卷。
考试的次数并非如此重要,而对待考试的态度却不得不引起我们的重视——无论是出试卷的人、答试卷的人以及批试卷的人,都是如此。教会学生正确地面对各种各样有形无形的考试,是教育工作者不可推卸的重要职责,这倒是教育的本质问题!
(无锡市学校管理中心 许兴城)
编辑: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