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日,我拿到了日本制的口罩,看新闻才知道,是日本友人援助的。随着疫情加重,口罩成了稀缺物品,因为放寒假回湖北老家过年,我处在了风暴漩涡之中,到今天2月10日,除了相关捐助,没有渠道能买到口罩。
后来,我看到了这么一句话,“山川异域,风月同天”,这是日本汉语水平考试HSK事务局支援湖北高校2万只口罩和一批红外体温计时,写在纸箱标签上的8个字。日本还有的捐助箱上写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裳”,这些跨越千年的文字在这一危困时刻散发出了深沉的温暖。作为一名语文教师,我非常感动,既有对充满情谊的援助的感恩,更有对文化脉络相连的感叹。
高速封闭了,市内机动车禁行了,“隔离”成了全民的常态。小区保安所问的,都是直击灵魂的终极哲学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湖北的新增病例上涨,到写下此文时,疫情还没有产生拐点。是什么支持着风暴中心的我们能安心地静等疫情结束?2月7日,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刘艺加入支援武汉医疗队,她在给9岁儿子的信中写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非常时刻,字字千钧。2月9日,江苏省第五批援鄂医疗队出发,958名“白衣勇士”驰援武汉。看着我工作、生活的无锡市的医疗队130人出征的照片,我热泪盈眶。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刻,全国上万名医护人员驰援湖北。封闭时期,是这些源源不断到来的“天使”带给我们踏实的希望。
而作为教师,我能做点什么?没有实体课堂,但空中课堂已经开始了,高三的同学们已经投入学习的状态中。再有几个月,这些勤奋学习的孩子就将进入高校,进入不同的领域,未来他们将是守护这个国家的年轻力量。那被口罩勒出深深痕迹的笑脸,也许就是她;那维持秩序的身穿警服的挺拔身影,也许就是他;那在隔离封闭时期保障水电、网络的队伍里,也许就有她;那建起火神山医院的展现中国速度的建筑者大军中,也许真有他。84岁高龄的钟南山院士还在一线坐镇,意气风发的孩子们已然踏上学业的征程。作为教师,我能做什么?
读刘慈欣的《乡村教师》时,其中所描写的外星文明令人惊叹,那个没有记忆遗传,只能用声波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每秒1至10比特的速率进行信息交流的物种,竟然能自行进化出5B级文明,因为“他们有一种个体,有一定数量,分布于这个种群的各个角落,这类个体充当两代生命体之间知识传递的媒介,他们叫教师”。我很自豪,自己也是这样的一个媒介,能够尽自己的一点能力在两代生命之间传承文化。
(作者系江苏省锡东高级中学语文教师)